十二岁那一年的七月十五晚上,我们家发生了两件事,绝对的震惊,轰动了全村,也改变了我一生。
一是我爷爷的坟被人挖了,爷爷七月初七突然染上怪病,初八就走了,法事做了三天,封棺等了三天,七月十五当天早上刚封土盖坟,晚上坟就被人挖了。
爷爷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阴阳先生,也是远景闻名的大善人,他帮人办白事从不收钱,一有空就打棺材,打出来的棺材全部白送给有需要的人,除此之外,爷爷还精通命理,通过给人起卦断事收取少量的费用来维持生计。
因此,爷爷算得上德高望重的大善人,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,居然在死后被人掘了坟,这事说出去估计没有人会信。
还有一个就是我们村的小哑巴在同一天突然开口讲话了。
农村里长大的孩子应该都知道,在八九十年代,几乎每一个村子都有一个傻子。
这个傻子或聋或哑或瞎或残疾,身世凄惨,要么是孤儿,要么就是绝户,他(她)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村里,长大之后又悄无声息的从大家的印象中慢慢的消失了。
这个现象普遍存在于每一个村子,没有人知道为什么。
在农村,有四大极其缺德的事:踹寡妇门,挖绝户坟,喝月子奶,打哑巴人。
这句话里面的哑巴人,指的就是每个村都有的那个或聋或哑或瞎或残疾的傻子。
我们村的‘哑巴人’是个女孩儿,很可怜,大家都叫她小哑巴,和我同龄,她是三岁的时候被捡来的,捡她的人是我们村的上一任傻子,在她八岁的时候,那个傻子就已经不知所踪了。
小哑巴一个人在葬灵山山脚下的一间土屋里住了四年,葬灵山是我们村和隔壁村的界山,山如其名,专门用来埋葬死人和安抚亡灵的。
因为无父无母,小哑巴没少遭村里的小孩欺负,他们总是在放学之后就往小哑巴家里疯狂的丢石头。
每当熊孩子放学的时候,她都躲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,生怕被石头砸到,而我是唯一一个会安慰她陪着她的人。最后还会和她一起把那些石头全部捡出来,在她家门口铺了一条石子路,还经常会给她送吃的。
因此,小哑巴对我很是感激,爷爷的坟被挖,就是小哑巴在半夜一点多冒着暴雨来我家报的信。
那晚电闪雷鸣暴雨倾盆,几乎能掩盖掉大多数的声音,即便是这样,小哑巴还是用头不断的撞着我家堂屋的铁门,最后终于被晚上起来尿尿的我听见了。
我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大跳,小哑巴额头上都是夹杂着雨水和汗水的血水,顺着脸颊流了下来,配合着她那湿漉漉且散乱的长发,看上去像极了印象中的女鬼。
不过我并没有大喊大叫,爷爷生前办丧葬的时候基本都带着我,也从小就开始教我其中的门道,毫不夸张的说,我见过的死人比认识的活人还多,死相凄惨也不在少数。